21、失物冒領
22、圈
帶著幾個傭兵被迫外派出差(?)的領主大人,在歸途的快馬加鞭之下終於如願提早回到領地。本想著要先洗下一身風塵僕僕然後趕去見親愛的軍師,卻是前腳剛踏入大廳內就被一臉著急的行政副官給跩到軍師職務室前。
據一臉快哭出來的行政副官所言,自從領主大人外出開始算起低氣壓就逐日攀升的軍師大人似乎已經為了處理政務熬夜多日,勸他去休息也勸不聽,更何況其實也沒人能勸得動他。 聞言領主大人只是無奈地笑了下,接著拍拍行政副官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溫柔表示這裡交給他處理要對方先去休息。 送走大概同樣也沒什麼睡好的行政副官,領主大人向因為擔憂而跟上來的傭兵們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伸手敲了敲職務室的門。 「……請進。」 遲了幾秒,那彷彿隔了許久沒聽到的沉穩嗓音回應,得到許可的領主大人毫不猶豫開門走了進去。 黑髮青年一如往常坐在辦公桌前,旁邊那一疊疊文件山簡直就是把領主職務室比照搬過來的慘狀。放下一份羊皮紙後神色憔悴地黑髮青年捏捏眉心,頭也不抬地朝向自己接近的腳步聲開口道: 「拉蘭,文件放到桌上就行了,然後這疊批閱完的緊急文件麻煩妳……」 「賽凡提斯。」 話語被打斷,跟著是落到自己身上的陰影。聽見那熟悉地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音,黑髮青年的動作因為訝異停了幾秒,遲疑了一會後這才抬起頭來。 「………………主上?」 一陣短暫的沉默,眨了眨眼,黑髮青年帶著有些不確定地聲音開口喚。明明離預定的歸期還有兩天,也沒收到提前的通知,持續頭痛中的軍師合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影。 「嗯,不是幻影喔。」 彷彿猜到對方的內心,白髮青年輕聲笑了,接著繞過辦公桌,站到軍師的身旁,然後將對方連著椅子一起轉向自己。 「賽凡提斯。」他又喚,接著朝黑髮青年做出一個大大地張開雙臂的動作:「過來。」 「………………。」 這句話和白髮青年的簡短話語使得黑髮青年微微睜大了眼,然而這次沉默並沒有持續很久,躲在門後偷看的傭兵們只看到他們親愛的軍師大人站起身,接著向前踏出一步,將臉直接靠上了白髮青年的肩。 白髮青年當然也毫無猶豫地以手環過對方的腰,另一隻手則彷彿安撫似的拂過那墨黑色的髮流,只是溫柔而寵溺地微笑。 「這驚喜不算壞吧?」 「………太慢了。」 「哈哈,別這麼說嘛,在那裡又不能寫信給你……所以只好盡速完成工作回來了。」 明明是和平常一般的語調,不知為何卻能聽出幾分彆扭的意味,白髮青年愉快的想,然而接著又想到懷裡這個人好像已經超時工作了很多天…… 「賽凡提斯,你答應我不熬夜的。」 「………………。」 「算了,明天再和你算帳。今天就休息吧,好嗎?」 不知那無回應是特意而為還是黑髮青年當真已經累得快睡著,白髮青年無奈一笑,不過要是平常那個精明幹練的軍師一定會馬上明白明明歸期未到,自己卻人在領地大概也是一個熬夜趕路的概念……算了。 軍師的寢室就設在職務室旁,基本上是一室兩個隔間的狀態,白髮青年一邊在心中算著離軍師的床大概還有幾步路的距離,一邊小心的將黑髮青年打橫抱起── 「…………主上。」 「嗯?」 低頭望著已經在自己懷中閉起眼睛的軍師,彷彿努力要撐起最後一點清醒的神智那樣,隔著手套的手指輕揪住了自己的衣襟:「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 愣了一格,白髮青年輕瞇起眼再度笑了起來回應道,然後他低下頭── ◪ 後續: 嗯?你問接下來嗎?領主大人就把軍師大人抱回寢室,替對方蓋好被子……接著熄掉燈火,輕手輕腳帶上房門,接著就一臉清新愉快地離開了。……啥?很無趣?唉唷其實我也這麼覺得!可是軍師大人也累啦你說是不是──嚇!軍、軍軍軍師大人!什麼、不!!唯獨一萬字的悔過書和三個小時的碎碎念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 ◪ 後續趴兔: 領主大人:嗯?你說那個嗎?我發覺那對疲勞中的賽凡提斯很有效呢。啊,其實方法我是從這本《對付熬夜工作的軍師的一百種方法》中學來的──作者的名字?應該在最後一頁有寫,我看看哦,作者的名字是…… ◪ 五百年那個: 「哇啊啊路西菲爾你看起來好疲憊!快去休息啦!」 「不行,你看還有這麼多文件沒處理……」 「去休息!」 「等、別拉我啊至少手上這份讓我──」 「不管,去休息!」 注視著眼前兩人的互動,坐在旁邊另一個辦公桌前的佩菈特家長男只是眉頭皺了又皺、將手中的羽毛筆捏了又捏,冷冷而危險的瞇起眼:「蘭斯你很吵。還有狐狸,現在立刻給我回房休息,話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唔!就算您那樣威脅我、我也絕不會退讓──」 「路西菲爾。」 小小職務室內的第四個人開口,坐在沙發上的金髮青年優雅放下茶杯,沉穩的臉上露出打從繼位之後就越來越少見的笑容,朝那方正和白毛大神官折騰得正歡的軍師展開雙手:「過來這裡。」 「…………………吾皇,用這招太卑鄙了。」 我不記得有把你教成這樣。幾秒後,將臉埋在金髮青年肩窩處的黑髮青年,一邊紅著臉一邊咬牙切齒的道。 「呵,對你很有效就夠了。」 金髮青年只是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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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痕幻想 團長♂×軍師 主君×軍師♂ |
23、垂釣
24、老電影
25、危機
26、好久不見
27、窮極一生
已是夜幕低垂,墨藍夜空中繁星閃耀。
送對方到達房門口,然後與同自己一天山路勞累的精靈女子道過晚安,甚至還被對方點出精神不太好、小孩子早早上床之累的話語……白髮青年微微苦笑著,一直到走了幾步回過頭,發現對方仍站在門前目送。 他揮了揮手,見到對方燦金的眼裡也映著點點星體,十分美麗。 然後女子像是注意到了什麼那樣微微歪頭笑了,不是平常那樣故意地挖苦、刻薄的笑容,那慣使針線的纖細手指輕點了點他的身後── 『有人來接你囉。』 綠髮女子笑著用口型說道,既溫柔又帶了點調侃意味。 疑惑的白髮青年將視線再度放回前方,然後見到了不遠處那個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身影。 於是他小跑步向前衝去,一直到與對方只剩一步之差。 「賽凡提斯──啊、這個要先說呢,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主上。」 似乎被他突然動作也嚇了一跳,黑髮青年眨了眨艷紅的眼睛,給了依舊沉穩的回應,卻輕輕揚起了唇角。 「見到要見的人了嗎?」 「……嗯。」 他想起白日見到的,那掛滿各色衣物的古老大樹,還有織女一邊訴說著往事一邊在樹枝掛上圍巾的溫柔神情。 有一種彷彿被針紮到的細微痛楚在心中蔓延。 ──很久了,說起來很好笑,因為太久了,我連他的墓在哪裡都忘了,又或許是因為地震走山導致墓已經消失也搞不清楚了。 綠髮的精靈女子說著,笑了,但看起來卻很悲傷。 ──我們之間的壽命差距太大了,我總以為可以以後再為他多做些什麼,但是一眨眼之間,他就已經老去並且離開。 他沉默傾聽著,一邊在腦海中描繪那樣的景象:古老的過往時間裡,在河邊相戀的年輕男女,牽起了彼此的手。樸實的人類男子犛牛耕田,美麗的精靈女子則織布,或許生活稱不上富足,但兩人都深愛著對方。 很平凡的,很普通的,卻又難以實現的。 縱然知道時間的殘酷,卻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握過對方的手,許下一生相濡以沫的誓言。 ──我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為他織過,害他總是穿得破破爛爛還一副傻樣…… 說到這兒,精靈女子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細細瞇起眼,那看起來雖然悲傷,然絕對不是只有悲傷而已……談起良人的她笑得很美麗,很幸福。 但是現實很殘酷,充滿苦楚,回憶縱然美好,卻已成為觸碰不到的幻影。 原本以為還能再一起更久一些的。 早晨醒來能見到你笑著道早,夜晚則望著你的睡顏入睡,如果還能牽著你的手,將你擁入懷中,如此日復一日,再別無所求。 ──所以咱只領悟一件事,異族相戀是不會得到幸福的。 最後精靈女子收起了笑,寂寞地說道。 他幾乎能斷言她很幸福,曾經很幸福,但是、但是………… 「…………。」 「……主上?」 白髮青年握過對方的手,突然的沉默惹來對方的疑惑。黑髮青年沒有掙脫,只是低喃著屬於他的唯一稱呼,又湊近了一步,窺探著他的表情。 他細細望著黑髮青年的容顏,然後勾起嘴角,露出笑容。 「我很自私呢。」他低語道,覺得視線幾乎就要模糊起來,「然後也很貪心,明明最想要的已經在自己手中了,卻還想要更多更多時間……和你在一起的時間。」 我是妖族,而你是壽命相對短暫的人族。 是啊,這就是她說的,壽命差距過大的異族。縱然不如聖族那樣,卻也能輕易超越過你的生命。而兩者同為男性,甚至連留有相同血緣的子嗣都無法留下。 「一百年也好、兩百年也好……」 這麼說著的同時,察覺到自己的手也被對方緊緊回握,白髮青年注視著在自己的視線中彷彿融成水那樣的紅色,很美麗,然後同時也發現自己正在哭泣。 他想對方懂了,因為他的軍師很聰明呢,但正因為如此,才無法說出任何安慰又或者是說教的話語。 白髮青年俯下身,將臉埋到對方的肩頭,就像個鬧脾氣的孩子那樣不願再把臉抬起。然而平時嚴謹的黑髮青年這次並未出言責備,只是以雙手環過他的背部。 「…………很寂寞。」 「嗯。」 好不容易他壓著自己的呼吸,哽噎著說,三個字卻已經是極限,然後聽見黑髮青年嘆息似的回應。覺得對方真的很溫柔、很溫柔。 其實沒資格說別人,也沒資格擺出看透的一切的模樣斷言他人的幸福。 很寂寞。好寂寞啊。 儘管察覺了這份心情,依舊有著無法改變的事實放在眼前,但還是覺得不合理,很悲傷,到想要哭泣的地步。 「我哪裡也不會去……一直都在你身邊。」 最後的最後,黑髮青年如此低語著,溫柔一笑。 那是早已聽過的,他用盡一生所能給的、最為堅強的誓言。 從來都沒有後悔握住你的手,將你留在身旁。 也從來不曾後悔與你並肩而行,走在相同的道路上頭。 直到終點,都想和你在一起。 直到……終點。 ──窮極一生,與你相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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