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紅映的秋
二二、深雪的冬
只是邁步向前。向前。 因為風雪而看不清的視線裡,仍是白茫一片。 「………、就說了──」 像是終於受不了了,黑髮少年回過身,對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另一位少年低吼道:「不要跟上來!」 有著一雙藍色眼睛的少年看似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露出了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的表情。但馬上又重新邁開步伐,試圖跟上走在前方的黑髮少年。 「從這裡開始自己也能回去的吧!那就別再跟著我了,回到你的家人身邊去…!」 「可是、」 「沒有可是!人類和神靈本來就不應該生活在一起、只會不幸而已!大哥就是因為這樣才會……」 這麼說著的黑髮少年,表情看起來很痛苦,很悲傷。 一步之差的距離,藍眼睛的少年拉過對方的手。 「可是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幸福啊……!」開口的同時,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下,「因為我是神靈所以讓你覺得痛苦嗎?那就算要我一輩子都維持人之子的模樣也無所謂──所以、拜託你、」 「不要趕走我……請不要、討厭我………」 總是微笑著的,和春天一樣的少年──第一次,見到你哭泣的模樣。 黑髮少年伸出雙手捧過對方的臉頰。 「…我喜歡你啊………」 最後的聲音溶解在耳邊呼嘯而過的風中、寂靜的雪裡。 不想放開你的手,就算春天不再來訪也無所謂、 此刻,就這樣靜靜被掩埋住吧。 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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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虛空
二四、白行路
一開始,純粹是對人類抱持著好奇心罷了。 人類是很有趣的生物。很傻很笨,卻又令人憐愛。 ──但不能現身喔。 ──人類對自己以外的、所不能理解的一切異類…都抱持著恐懼。 很久很久以前,教導自己法術的師父曾這麼說過。 世道終究改變,倚靠自己雙手生活,開創生路的人之子,漸漸地不需要神靈了。不對、不是不需要,是不能需要。人類掌控了物質知識和萬物生靈,已經不需要也不想再需要有位於自己之上的神靈了。 ──別去招惹人之子,修夜。共存的時代已經過了。 體現這句話的意義,等到戰爭爆發時就能明白了。 離開時,鴉天狗回頭望著友人那被破壞的神社,滿心惆悵。身旁的稻荷白狐雙手合十朝遭到破壞的狐狸石像膜拜,然後站起身,說,走吧。眼裡沒有半點猶豫。 「……真過分,這可是你的神社啊。」 是人之子為了祈求作物豐收,而替能招來豐穰的稻荷神所建造的。 是你守護了他們許久的神社。 ……雪見,這是你的居所啊。 鴉天狗不滿的說著,白狐則無奈一笑。 「傻瓜,早已經不是我的了。」 「從人之子不相信神靈存在那刻開始……就不是我的了。」 人類。人之子啊。 為何必須做到趕盡殺絕這一步呢?難道爾等當真如此傲慢,眼中已容不得天地-- 「………阿修。」白狐嘆了一口氣,「別再去想要如何共存的事情了,那並不是我們單獨就能改變的事情。人子的心,並不受任何道理束縛,他們只認同他們所能見的。」 「……我知道是你心好,不想和他們計較。也知道你厭惡戰火,不想生端。」 鴉天狗拍了拍翅膀,抖落羽翼上的白雪,接著他注視著已無人煙的村落:「或許人之子無須我們神靈也能生存,我能明白,我也不會對此感到埋怨。」 「我只是……覺得很悲傷。」 好悲傷。好寂寞。 我們即使不再被需要,也會繼續守護著你們的啊。 可是為何、為何想要將我們的存在……抹滅。 ──神靈和人子。兩者……已經無法共存。 沉默半晌,鴉天狗飛上半空,遙望著遠方覆著白雪的高山、彷彿沒有盡頭的深森:「走吧。去一個和人之子再無接觸的地方。」 「去一個……容得下我們存在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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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 鴉天狗/白狐 |